前言
1984年4月老山战役激战正酣的同时,国家对牺牲战士的抚恤金标准做出了调整,此次调整将原先普通战士牺牲给予的抚恤金由500元上调到2000元。
图|对越自卫反击战
对于这次调整,时任昆明军区政治部宣传部文化处副处长的蔡朝东在演讲的时候,除了感谢政府和人民之外,他还特别感谢了两个人。这两人一个叫谢晋,另一个叫李存葆。
这两人并不是什么大领导,他们的身份也很普通,一个是导演,一个是军旅作家。按照正常逻辑来说,上调牺牲战士抚恤金和这两个身份并无联系,更没资格做决定,为何战士们还要特别感谢这两人?
一、一场被迫开打的战争
84年老山战役开打的时候,我们和越南已经交缠了5年时间,而这一切的起源,都得从越南的历史说起。
越南作为我们邻国,双方在几千年里一直都有很深的交集,甚至在早期时候,越南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还处于我国行政区管辖之内。
越南正式脱离中国管控的时间正处五代十国时期,当时中国由于内乱自顾不暇,对于边境地区管控能力减弱,越南这才趁机从南汉的控制下脱离然后独立。
之后,我国又多次把越南重新收归管辖,距离最近的一次是明朝时期,但最终还是由于多方面的原因,让越南再度脱离了中国的管控。
由于两国之间一直因为领地归属问题摩擦不断,所以我们和越南在封建王朝时期关系一直属于不冷不热的状态,到了清朝鼎盛时期,也仅仅能把越南纳入到“宗藩关系”这一层面。
可是宗藩关系和行政区划管控的关系千差万别,到了近代,中国由于国力衰弱无暇顾及藩国的安危生存,因此法国入侵越南并在此建立殖民地时,我们也只能听之任之。
图|法国入侵越南
不过之后中国在共产党的领导下重建国家,因此我国和越南的关系再度越走越近。
特别是在我们新中国成立之后,对于同是争取社会主义的越南,我国对他们也算是掏心掏肺的支援。因此两国共产党就在争取民族独立战争中结下了十分深厚的友谊。
而那些年见证两国友谊的例子也比比皆是,帮助越南训练军队、1950年陈赓奉命奔赴越南战场帮助越南军队抗击法国殖民者等等。
根据统计,光是这一时期,我国援助越南的物资就高达200亿美元。后来越战期间,我国又勒紧裤腰带无条件支援越南共产党。
不过随着越南完成了全国统一达成全面胜利之后,他们的劣根始终无法消除。黎笋1975年上台后,不但在国际上和我们频唱反调,国内也开始进行大规模排华运动。
后来,黎笋甚至直接下令越南军队在边境线上制造摩擦,恶意挑起多次军事武装冲突。当时中苏关系决裂,黎笋趁机讨好苏联从而获取利益。
当时苏联为了对付中国,各种援助源源不断地送往越南。苏联的支援让黎笋变本加厉,不但在南海和我们争夺本就属于我们的南海岛屿,还在边境地区直接发动军事力量把国境线向北推进,开始步步蚕食我国领土。
黎笋得寸进尺的做法使我国和越南的关系急剧下降,对越南的挑衅也愈加不能容忍,于是我国为了维护国土完整,决定对越南发动军事反击,就此对越自卫反击战正式打响。
图|中国支援越南物资
1979年2月17日,我军对越南展开全面反击战,一个月后,我军全部撤出越南境内回国。这次惩罚越南的大规模军事行动的时间很短,但总的来说也已经完全达成了既定作战目标。
在这一场自卫反击战中,我方也付出了伤亡万计的巨大代价,对于这些为国牺牲的将士们,我国执行的仍是几十年前的抚恤标准:“师级干部牺牲发放抚恤金700元,团级干部牺牲发放抚恤金650元,营级干部牺牲抚恤金600元,连排级550元,普通士兵500元。”
尽管抚恤标准极低,但战士们仍义无反顾地扛着炸药包和侵犯我国领土的敌人决一死战,换句话说,战士们当兵从不是为了钱,他们为的是捍卫国家领土完整,为了保证人民安居乐业,为了信仰。
虽说那个年代我们很穷,但没有人会为了区区五百元送上自己的性命,牺牲在1985年老山前线的山西籍战士何极勇留下的遗书中对自己的2000元抚恤金进行了规划:“500元给母亲养老、500元给厂区幼儿园搞建设,剩下的一千元全部捐给母校。”
由此可见,战士们对抚恤金的要求并没有很大,虽然战士们不心疼,但人民心疼啊。
二、两个无关紧要的人
事实上,对越反击战开始不久后,关于抚恤金上调的问题就已经提上了日程,但由于过程繁琐,因此迟迟没有结果,而李存葆却对此事非常上心。
图|李存葆
李存葆,山东莒北县人,1946年出生,长大后的他参军入伍,成了济南部队宣传队的一员。由于文笔好,所以他写下了很多脍炙人口的军旅小说,其中就有《高山下的花环》一作。
这本书是他亲临战争一线,采访无数战士,把战士们的事迹转换成文字书写出来的,由于该书讲述的是对越自卫反击战,因此在1982年成书后备受读者们的青睐。
导演谢晋在读到该书后被书中的角色和故事所吸引,所以他就萌生了想要把这本书拍成电影的想法。
为了保证电影质量,谢晋甚至跟制片厂签下了军令状,表示如果自己不能把小说《高山下的花环》拍好,那么他今后将退出影视界,回家种地去。李存葆听说谢晋的决心后也十分感动。
一来他感激谢晋重视自己的心血之作,二来他感激谢晋重视这本由战士鲜血铸造出来的这份荣誉。
两人确定要把《高山上的花环》拍成电影后,为了更能真实地还原战场和表达战士们的感受,所以两人又深入到战场一线,在这里采访处于前线的士兵们,因为他们想要从战士们的角度来拍摄出这部电影。
通过这次采访,他们得知大部分的战士都来自于贫困家庭,虽然在采访中他们都表示不怕为了保卫家国付出生命,但话语中或多或少都表漏出自己牺牲后,谁人为自己父母身前尽孝的担忧,但战士们更多的是表达对生死的豁达。
在我国自己以来都说忠孝两难全,要忠则失孝,选孝自然无法尽忠。谢晋了解到战士们的难处后,心里就萌发了要把这两个细节突出拍出来的想法。
于是乎,谢晋和李存葆两人人就特意地在电影中增加了一段连长梁三喜牺牲后,他的家人为了帮他还债特意卖猪的情节。
影片中,梁三喜的家人因为担心抚恤金加上猪肉钱不够还账,连车都不敢叫,硬生生从车站走到部队驻地的感人情节。
这类的情节要是放在过去革命题材的电影里会被认为是错误思想,会被认为这是抹黑解放军的光辉形象。
图|谢晋
可谢晋和李存葆两人却认为,艺术来源于生活,想要体现真正的生活,就不得回避现实。否则无法给予人们真实感。
最终在两人的合作下,《高山下的花环》被带上舞台,在电影还没上映之前,由本小说改编的话剧就已经开始在全国各地舞台上先行上演了。
话剧演出后引起的反响很激烈,《高山上的花环》影视剧在上线播出之后,更是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和共鸣。
这些都是间接推动提高抚恤金的因素之一,因此才有了蔡朝东演讲时,要感谢这两人的事情发生。
因为正是由于他们的努力和坚持,才让人民和政府知道我们这些战士在钢铁意志的背后还有柔弱的另一面。
图|对越自卫反击战我军战士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无论是哪一个展示,他们都不是一个单纯的个体,他们背后还有以他们为枢纽的家庭,战士牺牲了,可和战士们联系在一起的家属们还在。
三、似是而非的2000元巨款
500元上调到2000元,在当时来说确实是一笔相当大的金额。80年代正处于改革开放初期,只要一年能挣到一万块,就会被称为“万元户”。
当时绝大多数工薪家庭一年到头的收入只有几百块钱,因此“万元户”当时在中国已经已经算得上中高等收入家庭了。
根据数据比较,1985年的2000元相当于我们现在的50万左右,50万对于现在的大多数家庭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巨款。
但是抚恤金2000块钱对于一线的战士们来说很多吗?不多!就如蔡朝东在演讲中说的那个去上海安装假肢的战士的经历一样,
有人问他:“奥运会的金牌获得者,奖金是一万块钱,你们在老山那个炮火连天子弹横飞的地方为祖国流血拼命,像你这样断胳膊断腿的,国家给你们多少奖金?最少也得一万块吧!”
图|军魂长存
这个问题确实不好回答,但是这个战士还是回答了,他告诉提问者:“我们打仗的时候就没有想过奖金,如果我们打仗时只想到钱的话,那我们压根不会去冲锋。一万块钱确实很多,如果我们脑子里只有钱,给我一万块叫我扛炸药包去炸碉堡,去做明知道自己要死的事情,换你也不会去。”
因此2000块钱在当时来说是一笔巨款,但却不足让他们以付出生命为代价来换取,而正是区区的500块抚恤金,却让战士们义无反顾的冲锋陷阵。
结语
如果抚恤金更多当然更好,哪个战士没有家?更何况那时候很多战士的家庭都很贫穷,如果有那么一笔巨款给予父母,那对于保家卫国的战士们来说,那也是对自己忠孝不能两全的遗憾的一种变相补偿。
虽然战士们不主动要求上涨抚恤金,但既然国家给涨,自然要感谢人民、感谢国家,更要感谢用影视作品制造了舆论加速上调抚恤金的李存葆和谢晋。